在叶敬忠看来,目前乡村留守儿童生活在一个没有学校、没有年轻人、没有活力的村庄里,他们的生活和心理状况可想而知。
留守儿童心理健康更需要关注
“我最担心的是6000万名留守儿童中的205万名独居儿童。他们随时可能发生不可挽回的悲剧。”公益组织北京歌路营总干事杜爽说。北京歌路营常年在一线对留守儿童和寄宿生进行心理干预服务,杜爽是中国心理学会注册心理咨询师,有着18年青少年心理工作经验。
“留守儿童的心理状态普遍非常差。”杜爽说,“这个庞大群体对于心理咨询的普遍性刚需得不到满足,简单说原因就是,政府没有经验和好的解决方案,社会体系不足以支撑,学校和教育行政部门有很多苦衷,家庭身不由己。”
不过,在歌路营的实践中,杜爽也认识到,除了留守儿童的心理问题需要关注,“乡村教师这个群体,本身就非常需要关怀”。
在工作和生活中,乡村教师面临着各式各样的压力,“当我们试图通过他们去影响孩子,把一些心理工作、社会工作的方法教给他们时,往往很不顺利,他们会认为自己是无能为力的”。
大部分农村中小学老师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心理训练,给老师们进行相关培训时,老师们希望的就是得到一个好方法,在遇到孩子的各种问题时,最好说两句就管用,但是做学生心理工作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和耐心。
心理辅导工作的专业性非常高,培训成本高、时间长。而大多数来自城市的心理工作者和农村孩子的交流又存在很多障碍,“能起到的效果也有限”。
在杜爽的调研中,绝大多数农村没有心理咨询老师。即便设有心理咨询室,门常常也是锁着的。况且,“老师本身的心理健康状况也令人担忧”。
在一次农村调研中,晚上熄灯之前杜爽听到楼下传来“啪”的一声,接着一个二三年级的小女孩哭着跑了上来。原来,她的热水瓶摔碎了。生活老师的第一反应是去清理现场,之后也没再过问小女孩。“我对此也表示理解,毕竟一个生活老师管着一百多学生,她首先考虑的是不要让碎片伤到其他人。”
杜爽来到小女孩的宿舍,发现她还在哭泣,杜爽询问她:“是受伤了吗?”小女孩摇头。“是担心晚上没有热水用吗?”小女孩仍旧摇头。“你在担心什么呢?”杜爽继续问。
终于,小女孩说出了她的担心,“害怕妈妈回去打我。”杜爽继续安慰她,并在之后建议学校致电小女孩母亲,不用对她太过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