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解放思想需要厘清四个层次的问题。
首先是解放思想的原则。解放思想的基本原则是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从解放思想的实践看,准确地把握和自觉运用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的基本原则最为困难。原因有三,一是工作作风不深入,官僚主义、唯书唯上,与丰富多彩的实际经济活动存在一定的距离。二是缺乏把握实际的能力,不能根据实际的发展,对既往的实践活动进行理性分析和提升,形成“路径依赖”,甚至落入经验主义的陷阱。三是既得利益扭曲了部分人观察实际的视野和处理问题的方法,从实际出发往往变成为从个人或小团体利益出发,形成与思想解放和创新的对立。因此,解放思想首要的仍然是,结合发展的实际,克服种种障碍,贯彻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的基本原则。
其次是解放思想的标准。解放思想要有目的性,更应有科学性,两者的结合点就是思想解放的标准,应该说,这一标准是在实践中不断探索形成和完善的。随着实践的发展,思想解放的目的不仅是解放生产力,而且要提高整个社会的发展质量。解放思想的效果不仅要在发展的量上体现,更应该在发展的质上体现,在发展的统筹、协调和可持续性上体现。同样,在实践中,我们也在探索更科学的思想解放,即在把握规律、尊重规律的基础上解放思想、推进创新,在掌握一般规律的基础上,结合地方具体实际解放思想,并转化为政策和措施。这就需要我们不仅要敢于解放思想,更要善于解放思想,提高解放思想的能力和水平。
再次是解放思想的动力。解放思想往往有超前性和突破性,同时,解放思想也有很大的风险性。只有在存在足够大动力的条件下,人们才会选择解放思想,突破旧约束实现新突破。解放思想的动力主要有两种,一是利益动力,在突破旧观念中可能形成新方法、新体制、新政策,从而带来更多的利益。上世纪60年代江苏乡镇企业“异军突起”、70年代末安徽农民实行家庭联产责任制,其解放思想无疑包含着非常强的利益动力。二是责任动力,出于对自己承担的工作或任务强烈的责任感、使命感和忧患意识,通过创新尽可能地挖掘各种潜力。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正是出于“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的责任心和担心中国被“开除球籍”的忧患意识,开创了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全新事业。我们不能想象,一个没有责任心或责任心不强的政治家或企业家,能够反思过去、突破自己、解放思想、力求创新。
能否形成强大的解放思想动力,是决定新一轮解放思想程度和效果的关键。除通过宣传教育示范,形成强大的舆论氛围外,更重要的是要形成激发思想解放的长效机制。从利益动力方面看,必须保证建立思想解放—创新—利益实现的良性循环路径,防止出现“枪打出头鸟”、“鞭打快牛”等导致的“逆向选择”。从责任动力方面看,要使解放思想从一般号召、自觉行动,通过制度安排变为可考察有监督,让思想僵化和不思进取者承担机会丧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