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辞世,母亲也没能说一句话。
母亲就这样默默地走了。
我们在焚烧母亲的遗物时,有人提醒我说,你妈老捏忱头,拆开看看吧。看来,母亲的旧棉布枕头不止我一人注意。
忱头被拆开了,旧棉絮拽了出来,一层一层的剥开,果然有了重大发现。从旧棉絮的夹层中间,找到了两个蓝布小包。打开一看,一个包里有一叠钱,数一数,足足有两千多块钱。看着这些钱,我的心一阵揪痛。我从心底里发出呼喊:母亲呵母亲,你一个家属,没有工资,钱都是我们这些儿女们时不时偷偷给的,那时我们的工资也不高,每次给的也不多,不像现在一给就是几千几千的。想起来,母亲要节约积攒这么些钱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工程呵!而另一只小包打开来,里面全是粮票!有六十年代的全国粮票,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的新疆粮票,算一算,有好几百斤!看见这些粮票,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一盆一盆的野菜稀汤,那一蓝一蓝的玉米窝头,那些让人永生难忘的艰苦岁月。
看着这些东西,一屋人哑雀无声。
母亲留下的这些昭示着什么?
我终于明白了,母亲,虽然你没有留下什么遗言,但您留给我们的是勤俭和节约的高贵品德,它将激励我们勇敢地面对生活。
这可是母亲留给我们的无价之宝呵。
我的心被震撼了,我从心底深处呼喊着:“妈妈……”热泪却早已挂满了两腮……
2017年母亲节微信订阅号文章二
来乌鲁木齐市参加公选面试,名落孙山。虽说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可毕竟是出局,心情还是有些落寞。从乌鲁木齐市委党校考场所在的杭州西路耷拉着脑袋乱晃到天津南路,已是中午,肚子也饿了,抬眼看见毛家饭店几个字,心想饭还是要吃的,就一头攮进去了。吃什么好?只要是湘菜,什么都成。看见邻桌在大嚼萝卜干炒腊肉,对服务员说,就上这个。
由这道菜想起了母亲。母亲和父亲都是湖南人,自然能吃到一起,母亲会做,父亲会吃,珠联璧合,颇有点像陆文夫在中篇小说《美食家》里写到的那对特殊年代结合的夫妻。母亲最拿手的就是晒萝卜干,腌萝卜干,熏制腊肉。萝卜干炒腊肉我从小就不陌生。有困难找警察,有委屈找母亲,今天母亲早已去了天国,我就点这道菜替代母亲的关爱吧。
小时候在农业连队,猪肉稀少,连队职工每家一年也就是养一口,多了养不活,人还没有东西吃呢。哪一家杀了猪,差不多给全连汉族职工家都多少送一点,你送我我送你,一年到头时不时也能解点馋。这猪肉只能称得上是产品而不是商品。商品猪那时也有,不多,都是地方公社大队小队的老乡偷偷摸摸用拉拉车推来卖的,愈肥愈能卖出好价钱。有四指膘的猪肉是一等肉,一块四毛五一公斤,三指膘的是二等肉,一块三毛八一公斤,二指膘以下的是三等肉,一块二毛七一公斤。有时肉是晚上送来的,又没有电灯,用手电照着,黑乎乎地看不清,第二天才知道买的是母猪肉,于是全连人都骂那个缺德的家伙,肉还是照吃,聊胜于无嘛。板油是单独卖的,可以炼油。买肥肉也是为了炼油,那时清油奇缺,连队大人小孩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