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环境残酷,升学竞争激烈,孩子的起跑线越划越早,于笑笑一上小学发现班上同学大多早就补习过数学和英语,她成了“学渣”,在第一学期末的考试中,数学成绩年级倒数第一。
老师把于建军叫到学校,脸色难看,数落他作为家长不负责任。于建军很气愤,“现在的老师怎么这样?”因为成绩不好,拥有幸福童年的于笑笑上学以后变得自卑、压抑,承受着老师的训斥讽刺和同学的瞧不起。
于建军记得女儿那段时间情绪很差,经常哭闹不想上学。“学生好像成了老师的奴隶!”于建军说,他决定让女儿回家上学。
2006年前后,作家郑渊洁在家教育儿子郑亚旗、上海读经私塾“孟母堂”被官方取缔等新闻引起舆论关注,在家上学进入公众视线。经过几年酝酿发展,越来越多中国家庭开始尝试这种“不可思议”的教育方法。2013年,民办非营利机构高教网教育研究院发布《中国在家上学研究报告》:中国大陆约有1.8万名学生在家接受教育。
“黑暗中摸索前行”
退学以后,韩百川很兴奋,不用再应付作业和考试,所有时间都可以自由支配。他丢掉学校的教材,为了学习编程,拥有了第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爸爸送他一本关于计算机语言的书,他一点一点自学,起初不懂的地方还会问爸爸,后来就完全利用网络论坛向达人请教。不多久,他就学会了用编程列数字列表、画几何图形。“每次用电脑完成一项工作的时候都伴随着成就感。”
韩百川刚回家的时候,妈妈对他自学的效率和成果持观望态度,会规定他每天的学习时间,根据他的兴趣帮他安排学习内容。经过半年左右的尝试,看到儿子很充实,“一直都有长进”,她的顾虑逐渐打消。
韩百川喜欢画画,从幼儿园开始每天都画,画完工整地写上名字和日期。退学以后,他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画画中,妈妈被他的专注打动,相信他能够掌握自己的方向。韩百川在《同意放弃学籍》的文件上签了字。
于建军带领女儿选择的是另一条路,依然学习教材上的内容,只是自己来教,用完全不同的方法。他今年46岁,农村家庭出身,读书的时候还没有学习压力的概念,他记得小学时每个学期末,老师都是在黑板上出几道题作为考试,没有统考,更没有排名。
对比女儿遇到的问题,他觉得“现在的孩子身心俱疲,没有学习的兴趣”。
于建军说话声音不大,性格内向,不善社交,但是一讲起教育方法就会滔滔不绝。他从师范大学读研开始关注教育,认为“阶段性考试割裂了知识点的内在连接,一步到位的学习法剥夺了孩子探索的权利”,学生都是被动学习,所以效率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