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的年轮。它们亦为当下中国人的生活提供了无尽的素材,帮助我们重新定义何为中国人。主张与过去决裂的现代主义迄今已有一百余年的历史,它带来的虚无感促使了后现代主义的产生:既从传统中汲取养分,又不排斥现代主义的成果。在全球化的背景下,不同的文化、价值观被不断地并置与比较,那么我们该如何在这个日趋扁平的的世界中坚守中华文化的阵地?就故宫而言,走下国宝的“神坛”,拉近文物与生活的距离,或许是个不错的尝试。改为“依照年代顺序”来布置展品,亦有其可取之处:这让参观者对各个历史时期的时代精神有更直观的了解。
历史和遗产有关联亦有区别:历史是对发生在过去的事实孜孜不倦的追求,尽管常常事与愿违,遗产是对历史事实的现代利用;历史避免偏见,遗产强调偏见;历史讲究精确,遗产讲究概括。为了建立与现实生活的联系,特别是当历史与人们的生活太过遥远时,历史化作遗产,让当下的人得以建立与祖先的联系(注二)。柯尼里斯·豪托夫(Cornelius Holtorf)在研究流行文化后发现,如今遗产与其说是历史教育不如说是当下叙事:“遗产叙述的故事部分是关于参观者自己:他们的社会背景、生活方式、集体身份、对其他历史时期的成见与幻想。”(注三)或许,从一开始遗产就是人们希望看到的、关于过去的表征而非过去的准确再现。而这希望看到的东西,随着不同人群的立场的改变而改变。那么,故宫是谁的故宫?它在述说着谁的故事?大陆和台湾的政权代表还是两岸民众?大陆人还是台湾人?中国人还是世界人?两个故宫的离合之间,不同的答案在被揭晓,被否定,被重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