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词是修饰动词、形容词及某些词组的词,主要用作状语。 它的语法特点是不能跟名词组合。它与形容词的主要区别是意义 较虚,独立性不强,不能修饰名词。
文言文副词的类别,跟白话文大体一样,是可以尽数列举的 封闭性词类。文言文副词,可以分程度副词、范围副词、时间副 词、语气副词、表数副词、表敬副词等项。且列举于下:
第一类:程度副词,有轻度、比较度、重度的差别。
(一) 轻度:少、稍、略。相当白话文的“稍微”。
(二) 比较度:益、愈、滋、尤、弥。相当白话文的“更加”
“越”。
(三) 重度:甚、殊、颇、绝、极、至、特(忒)。相当白话文 的“很,,“分外”。
第二类r范围副词。可分四小类。
(一) 统括:尽、胜(Sh§ng)、悉、皆、均、举、咸、毕、 备、倶(具)、并。相当白话文的“都”。
(二) 共同:共、同、相、互、相与、交相。相当白话文的
“共同”或“互相”。
(三) 仅独:惟、但(只、直)、仅、才、徒、独、特。相当白 话文的“只”、“仅仅”。
(四) 反复:每。相当白话文的“每每”。
第三类:时间副词。可分十小类。
(一) 过去:已、业、既。相当白话文的“已经”。
(二) 曾经:曾、尝。相当白话文的“曾经”。
(三) 终竟:竟、终、卒。相当白话文的“终于”。
(四) 才始•.适、甫。相当白话文的“刚才”。
(五) 正在:方、正、鼎。相当白话文的“正在”。
(六) 将来:将、且、其、行将。相当白话文的“将(要)”。
(七) 暂旦:姑、且。相当白话文的“姑旦”、“暂且”。
(八) 经常:常、恒。相当白话文的“常常”。
(九) 渐进:渐、寖、稍。相当白话文的“渐渐”。
(十)急速、紧承:遂、乃、辄、遽、立、亟(急)、猝(卒)、 旋、寻、顿、暂、则。相当白话文的“就”、“马上”。
第四类:语气副词,可分八小类。
(一) 确定:必、定、确、诚、信、良、实、固。相当白话文 的“一定”、“必须”等。
(二) 否定:不、否、弗、匪、毋、未、勿。相当白话文的 “不,,、“没”。
(三) 估量:殆、其、盖、得无、无乃。相当白话文的“大 概,,。
(四) 转折:乃、却。相当白话文的“却”。
(五) 反诘:岂(其)、讵(巨)、庸、宁。相当白话文的“难 道〇
(六) 祈使:其、尚。相当白话文的“可”、“得”。
(七) 意外:竟、曾(z^ng)。相当白话文的“居然”、“竟
然”。
(八) 其他:尚、犹、果……相当白话文的“还”、“果
然”
第五类:表数副词,可分两小类。
(一) 重复:复、更、又、亦。相当白话文的“再”、 “也”、“又”。
(二) 频率:数(shu6)、亟(ql)、频、屡。相当白话文的 “屡次”、“一再”。
第六类:表敬副词,可分两小类。
(一) 表敬:谨、幸、请、敬。可以不译或活译。
(二) 表谦:窃、伏、伏惟。可以不译或活译。
文言文副词不同于白话文副词的特点是:
第一,文言文有一种表敬副词。这种副词没有实际含义,决 不可死看。如:
① 楚王曰:吾请无攻宋矣。(《公输》)(楚王对墨子说:我 [请求]不攻打宋国了。)
② 窃为陛下惜之!(《论积贮疏》)(我[私下里]替您 惋惜。)
第一句的“请”不是实际的“请求”,攻宋与否,全凭楚王 自己决定,不会向墨子请求。这里不过是对墨子表示尊敬。第 二句的“窃”,强调自己个人的看法不一定对,对人是尊敬,对 己就是表示谦恭。表敬副词“谨”,现代有人还在文章里偶尔用 到。如“我谨代表全体师生向您表示慰问”。
第二,有些副词兼有表判断的作用。如:
③ 非死,则徙尔。(《捕蛇者说》)(不是死了,就是迁 走了。)
④ 非字而画。(《促织》)(不是文字而是绘画。)
⑤ 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岳阳楼记》)(这就是岳阳楼 的概貌呢。)
⑥ 且相如素贱人。(《廉蔺列传》)(何况,蔺相如一向是地 位低下的人。)
⑦ 臣乃市井鼓刀屠者。(《史记•魏公子列传》)(我不过 是街市上的一个操刀屠夫。)
⑧ 神即形也,形即神也。(范缜《神灭论》)(精神就是肉 体,肉体就是精神。)
⑨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出师表》)(这真是决定存亡 的危急时代啊。)
否定副词表判断,是文言文否定判断句的基本格式;
“则”、“乃”、“即”、“素”、“诚”等副词也经常表判断。 翻译时,除译出副词意义外还要加上判断词“是”。副词兼表判 断,是由于先秦时代缺乏判断词形成的。(现代汉语也偶尔残留 这种形式。如:“明天就(是)星期天了。”)
文言文中常用的“无乃”、“不亦”句式,也是副词“乃”与 “亦”兼表判断。如:“无乃不可乎?”(《左传》三十三年)(不 是不行吗?)“阻而鼓之,不亦可乎?”(利用险阻击鼓向敌人进 攻,不也是可以吗?)“无乃”、“不亦”常与“乎”连用,因而 具有委婉或反诘的色彩,其实这是语气词“乎”的作用。
第三,有的副词,在假设复句的偏句中,兼表假设。如:
⑩ 诚听臣之计,可不攻而降城。(《史计•张耳陈馀列传》) (如果真正听从我的计谋,可以
不攻打而使这座城市投降。)
⑪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廉蔺列传》)(大王果真无人 派遣,我愿意捧着和氏璧前往。)
⑫今诚以吾众诈自称公子扶苏、项燕,为天下唱,宜多应 者。(《陈涉起义》)(现在,如果凭我们这些人假称是公子扶苏 与项燕的部队,给天下痛恨秦的人带个头,一定有很多响应 的人。)
第四,文言文副词比白话文副词更加灵活,一个副词兼有几 项功能。如:“乃”字可表时间、范围、语气等。《岳阳楼 记》:“越明年……乃重修岳阳楼。”这句的“乃”表示时间,相 当“就”。《项羽本纪》:“至东城,乃有二十八骑。”(项羽 到达东城,只剩下二十八个骑兵了。)这句的“乃”表范围小,相 当“只”。《诗经•山有扶苏》:“不见子都,乃见狂且!”(没 有看见子都,却遇见了一个轻狂人。)这句的“乃”表转折语气, 相当“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