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个方面的机构成长都需要花费较长的时间。在这些条件达不到的情况下,希望银行业不良资产很低,资本市场很干净、丑闻少,保险业非常健康,看来不太现实。我们希望机构成长能够比较顺利一点,但不能过于理想化。
(一)金融机构自身的成长
首先,从中国的经验来看,银行由过去的政府机构转变为企业、公司是一个相当不易的过程。到目前为止,一些国有银行从各方面来看仍很像国家机关,在激励机制、经营目标以及福利待遇(如住房、医疗、社保)等方面仍然很像国家机关。这方面需要加大改革力度。
其次,要逐步减少对金融机构的行政干预,也要逐步减少金融机构的政策性业务。20世纪90年代我们曾明确提出不能搞行政干预,并进行了清理,但目前也没有完全清理干净。比如,商业银行不搞政策性贷款,但其他政策性业务,如政策性核销、政策性担保、政策性扶贫等等还时有发生。同时,在中央政府停止了对金融机构的行政干预后,地方各级政府减少行政干预还需要一个过程。
第三,商业银行资本不足,在转轨过程中,特别是如果按照资产的真实风险状况核算的话,资本的真实性还可能存在疑问。
第四,金融机构如何加强内部控制是个大问题。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改革都以分权和地方负责为主,因此,90年代中后期之前,金融机构的内控都相当薄弱。
第五,信贷文化的建设。控制商业银行不良贷款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是信贷体制改革,信贷体制改革相当重要的部分是新型信贷文化的建设,这涉及人才、银行内部文化以及银企关系。20世纪80年代后期和90年代初期,各地普遍存在着关系型贷款,即贷款不是注重财务,而是注重关系。这种信贷文化在亚洲金融风波后发生了重大转变,但以前金融信贷文化的负面效应是积累的不良贷款非常大。尽管转变已经发生,但不会一蹴而就,这需要人才、制度、文化等各方面的紧密配合。
(二)企业客户的软约束
中国政府非常重视企业的改革,特别是国有企业的改革。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央就一再强调企业改革是改革的重点,是改革的立足点和落脚点。国有企业存在着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就是财务软约束。雅诺斯?科耐很早就有论断:国家各级政府对国企有父爱主义倾向。父爱主义的对偶现象就是财务软约束。企业财务软约束的孪生兄弟是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财务软约束的企业往往会依赖国家、靠财政,如财政没法解决就找银行,银行没钱还可以找资本市场,总之需要特别照顾。企业改革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了,但到目前为止,软约束问题仍不同程度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