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青报:警察抓你之后,有没有指认过作案现场和作案工具?
刘忠林:都没有。
北青报:被抓之后没有回过会民村吗?
刘忠林:第一次回去是今年1月底,刑满释放后。之前一直关着,一次都没有。
北青报:你现在还记得1989年郑殿荣失踪那天发生过什么事?
刘忠林:我记不住。我只记得她丢了后,村里人帮助找了两天,没找着。老郑家还给帮助找人的供饭,管了两天。我也帮助找,在他家吃了饭。
出狱之后
走路贴墙根,不愿和生人说话
北青报:出狱那天谁接的你?
刘忠林:1月22日,那天特别冷,我二姐和侄子一共三人开车接我。见到我后,二姐认不出我的样子,问我是刘忠林吗。当时她就哭了。我告诉二姐:别哭,等我平反再哭。
北青报:出狱已经3个多月了,适应外面的生活吗?
刘忠林:始终适应不了。到哪儿待着,在人群里,我都觉得低一级,抬不起头。因为我还没平反,还是杀人犯,刚从监狱里出来。虽然别人没说啥,但是上别人家自己心里觉得不好。我也不太会用手机。身上随身带着纸笔,把号码给我,我就写在纸上,照着号码才会拨电话。我不会翻通讯录,也不会发短信,不会用微信。我被抓的时候还没手机这东西。看电视,我不会用遥控器,只会用老式电视机的开关。电视剧什么的一点都不看。我只看新闻,看法制节目。我以前没见过啤酒易拉罐,没见过电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上网。这二十多年把我关傻了,出来啥都不认识了。
北青报:夜里睡得好吗?
刘忠林:我表姐和表姐夫告诉我,我睡着了会说胡话。说的都是监狱的事:监狱让我干活,我认为我没犯罪,所以不干活,顶嘴骂人。
北青报:现在敢主动和生人搭话吗?
刘忠林:不愿意。我这案子没翻过来,不知道人家反感不反感我。我不知道这个社会是什么样的社会,现在的人都想啥。走路我都贴着墙根。
北青报: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刘忠林:手指头伸不直,拿不了重物。右脚大拇指切了后,走路没劲,上得了山,下不了山。
北青报:出狱之后,想过找工作吗?
刘忠林:也想过,但干不了。先翻案之后再说。翻案后还要治病。我记忆力不好,大脑稀里糊涂的,精神也不好。
北青报:1990年出事时,家里什么情况?
刘忠林:我在外面也没什么亲人。出事之前,我父亲去世了,我母亲(有精神病)走丢了。家里只有一个哥哥,那时他在家,我们一起生活。我出事之后,主要是我姐夫帮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