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黄大年去世,已有8个多月。而就在微信留言几个小时之后,钟扬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市出差途中不幸遭遇车祸,53岁的生命戛然而止。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力量,牵引着这两位奋斗者的生命。
他们有同样的梦想,都为之“惜时不惜命”;他们有同样的使命,都为之“如痴如狂”;当他们身体发出最后预警时,他们想到的不是休息,而是干事拼搏的加速度……
复旦大学研究生院办公室工作人员说,那时提起黄大年,钟院长时常感到惋惜,可他一面说着,一面仍然坚持进藏。
整整16年,每年100多天,行程超过50万公里;十多种高原反应,钟扬样样都有,但他为了填补国家植物基因图谱中的那片空白,16年如一日穿梭在青藏高原的千沟万壑。
一次,高原野外采样途中,九座越野车上,学生们在前座上颠簸得受不了,瞧见躺在后座一堆行李上的钟老师却睡得正香,心里觉得“行李座”或许会好受些,闹着和钟老师换座位。
换座后,没过十分钟,两个女学生吐得翻江倒海:“这哪儿是人睡的地方啊!”
“钟老师!他怎么能……整整十六年啊,他怎么受得了!”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博士毕业生朱彬回忆起当年的点点滴滴,泣不成声。
要知道,即便是西藏当地人,由于高原缺氧,往往要睡够八九个小时才能有精神工作,可钟扬却说:“我在这里能睡四个小时,已经很奢侈了……”
2015年,钟扬生了一场大病,别人都以为他出院后会“有所收敛”,没想到他却“变本加厉”。在挑战生理极限的高原野外考察中,往往是凌晨时分在上海工作,当天深夜又在海拔4000米的拉萨工作到又一个凌晨,学生们送他一个外号“钟大胆”。
钟扬曾说:“高原反应的危害要5到10年后才显现,我有一种紧迫感,希望老天再给我10年时间,让我把高原种子和西藏的工作继续做下去。”
拿命换科研,这是何等痴狂!
2016年6月28日,北京青龙桥,中国地质科学院地球深部探测中心。
黄大年作为首席科学家主持的“地球深部探测关键仪器装备项目”在这一天通过评审验收。这意味着,中国重型探测装备技术研发实现了弯道超车、跨代飞跃!
而就在一天前,黄大年突然晕倒在办公室。为了准备这次评审,他已经带着团队熬了将近3个通宵,醒来第一句话却是告诉秘书王郁涵“不许跟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