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与田野之间具有天然的亲缘关系
田野是儿童心灵向往的世界。在早期的学习与生长中,儿童拥有自己的“内部教师”。当学习对象与儿童“有吸收力的心智”不相符时,就会快速地从大脑神经细胞的联结中被修剪掉。也就是说,当外部环境与儿童内在精神世界相抵触时,儿童虽会呈现一种暂时性妥协,但是并不会持久。相反,田野生活对于这颗“宇宙的种子”来说,无疑是符合其天性生长的“土壤”。
首先,从生物发生律看,儿童的生活是对远古祖先生活活动的浓缩与再现,儿童个体的发生与种系的发生之间具有内在的一致性。远古祖先的早期生活是对自然环境与生物秩序的认识,由此发明出一套合乎人类社会的知识价值体系。幼儿重演这个阶段,意味着他们也要经历认识自然世界这个阶段,在此基础上探究和重构人类世界的自然法则与内部秩序。
其次,从进化论的角度讲,人是自然界的产物,人从自然界进化而来,这就暗示了儿童与自然世界之间的亲缘关系。进一步讲,儿童在没有进入成人成熟的逻辑世界之前,也有自身的精神世界存在。这种精神世界反映出儿童是感性与理性的统一体。如果理性的产生,如康德所言,需要经历感性、知性阶段,那么儿童最初与自然世界之间的互动、交流,可称之为理性的奠基甚至是生成。因此,儿童既是自然的目的,也是他本身的目的,这就决定了儿童与自然之间的融合关系。
再其次,儿童世界与田野生活之间的贴近,不需要任何中介物。儿童的世界是游戏的、诗意的、梦想的、艺术的世界,儿童的世界是比成人的逻辑世界还要深刻和复杂的世界。这个世界是与自然田野相通的世界,与天地相通的世界。在田野的沃土中,儿童感知到天地孕育生命的法则与宇宙的奥妙,“小宇宙”与“大宇宙”在此合二为一。这也是儿童常常逃离“成人世界”而向往“永无岛”与成人在“彼得潘进化”与“幼态持续”的促使下不断复归于婴儿的深层语法。中国古人讲“天人合一”,老子、孟子等认为儿童与“天”最近。可见,儿童在田野中创造着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乡村园应深入挖掘田野资源价值
传统教育观念往往会把田野资源看成是儿童成长的“绊脚石”。成人极力地把儿童往教室中赶,为的是割断外界环境对儿童学习的干扰。实质上,幼儿时期的学习更多是在观察、动手、操作、体验中进行的,而乡村田野资源恰恰满足了这种学习特性。乡村田野资源中蕴藏着不可估量的教育意义与价值。陶行知创建的生活教育理论,就是在反对教育内容与儿童生活相脱节的基础上,以活的环境而非死的书本进行的乡村儿童教育变革。换言之,教师的角色不是绞尽脑汁地引导幼儿机械学习,而是带领幼儿一起从事生动、有趣而富有挑战性的发现性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