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崔健、赵昆的违纪违规行为不牵涉艾宝俊,却也并非意味艾宝俊在宝钢时期就白璧无瑕。早在数年前,宝钢内部就流传一种说法,认为艾宝俊利用分管企业上市的机会,在资本市场上存在牟利行为。就在崔健接受调查,赵昆被免职的同时,宝钢数名负责资本市场业务的干部被频繁叫去问话。
一名上海资本市场人士介绍,艾宝俊在股市中的名声并不好,2004年,时任上市公司宝钢股份总经理的艾宝俊执意推动增发,引发中小股民强烈反弹,认为此举是赤裸裸的圈钱行为。市场上一度发起流通股股东投票权征集活动,号召中小股东提起集体诉讼,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艾宝俊长期分管宝钢集团上市公司,而他的妻子则是上海资本市场的一名活跃人物。据媒体报道,艾宝俊妻子因在今年中国股市股灾中有操纵市场嫌疑而被调查。
艾宝俊父子的同时被调查或许早有先兆。
一年前的10月,上海市被点名存在〝裙带腐败〞现象。
2014年10月30日,中央第二巡视组长张文岳反馈巡视上海市领导班子情况,称少数领导干部配偶子女在其管辖范围内经商办企业,群众对个别领导干部的配偶子女倚仗其权力牟取巨额利益反映强烈。
当时对中央巡视组提到的“个别官员”是谁?他们当初又是如何通过权力为家族谋取利益,并未有指向。
一年后,答案呈现出来。
11月10日中纪委宣布,艾宝俊因严重违纪,接受组织调查。11月19日,上海市十四届人大常委会第二十四次会议,表决同意免去艾宝俊上海市副市长职务。
一位接近上海市政府人士向《棱镜》透露,与艾宝俊同日被调查的,还有其子艾卿。
《棱镜》调查发现,父子俩的“裙带腐败”或涉及到一家名为上海风寻信息技术公司(简称上海风寻)的民营企业通信技术企业。
上海风寻目前运营着上海覆盖最广的公共无线网络i-Shanghai。《棱镜》通过公开资料梳理发现,i-Shanghai成为艾宝俊、已被调查下属戴海波以及艾卿经历的共同交汇点。
前两者曾是这个项目的主管官员,而艾卿则一度担任i-Shanghai运营公司的法人代表,并是该公司机构股东的执行事务合伙人。
“落马”征兆
当时也许并没有很多人想到,一则关于其副手戴海波的人事任免消息,拉开了这场上海“首虎”落马记的序幕。2014年9月16日,戴海波被宣布免去上海自贸区常务副主任,仅保留上海市副秘书长职务。
戴海波从自贸区成立起便担任常务副主任,负责了大量的具体落实工作。但在自贸区成立即将一周年时,却被免去职务,一时引起外界大量猜测。彼时的时点也十分敏感,中纪委第二巡视组正于沪上巡视。
戴海波是艾宝俊在上海市政系统内多年的直接下属,两人在临港产业开发区管委会、上海综合保税区管委会已开始共事。2013年9月,上海自贸区成立,两人又搭档担任管委会主任与常务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