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是治人”

持废弃中医观点者声称，科学研究的是普适的自然规律，没有国界，不具有民族、文化属性。可是要保留中医的人把中医的科学地位不受西方科学界的认可归咎于西方人不了解中国文化。这显然说明中医不是科学。张登本认为，要掌握中医，的确需要了解中国传统文化。西医也是一种文化。“中医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是宏观、整体、相关思维，认为人是个生物的人，是社会的人，是有思维的人，气候、饮食、情绪等等都能给人带来疾病。中医自然而然地吸收了社会科学、人体生命科学等学科的相关知识，所以不是单纯的自然科学，也不是单纯的人文科学，是复杂科学。”刘华为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中医认为人是一个整体，不可分割。中医治病是辩证的，要找病根。人生病痛苦，可能哪里有阻碍了，把阻碍解决了，恢复人体自我运行状态，人就不痛苦了。所以中医认为人身体里边有大药，人身体里边本身有医生，能自己治自己的病。比如胆结石病，中医不主张把胆切掉，除非有生命危险。因为把胆囊切除掉，肝脏还能够造不合适的胆汁，会在肝管、胆总管里边结石，这样就得不停地动手术。中医主张调节，使肝功能恢复到正常状态，造正常的胆汁，这样就不结石了。所以它不治胆，要治肝。而且要避免把这个病治好了，却导致患上另一种病。所以严格地说，中医是治人。中医用人文科学的理念构建起自然科学的理论体系，是中医对医学的创造与发明。

“西医也讲个体经验”

认为中医不科学的人们说，中医医生的个体经验总结大于标准化的探索，还主要凭医生的个人经验来诊治疾病，还仅靠医生的手指感觉来体会脉象。不同的医生可以有不同的判断，根本无法做出客观的测量。张登本说，不同的病人，同样的病，为什么治疗方法不一样，和医生本人的经验有很大关系。西医也讲个体经验。为什么临床上，人们要找有经验的医生，动手术都希望找一个从医时间长的主任大夫？否则按照西医程序，新来的年轻大夫也应该一样。当然中医在个体经验方面显得更重要一些。“西医也有类似中医四诊的视、触、叩、听、嗅等诊断方法。”陕西省中医医院大夫李猛博士认为，中医并不是没有标准，这个标准不为一般人所了解。根据中医的理论，包括五行、阴阳等，中医医生诊断病情时会进行归类，是非常细的。刘华为说，任何科学都要有一定的经验积累，但中医是有标准的，比如中药用量，都有规定，是6克到9克，还是9克到15克。然而这是一般的标准，在现场还有个临场发挥，有些紧急场合，不那样治了，这就凭经验了。为什么老中医看病一看就好，原因就在这。

“中医不是一个萝卜补一个坑”

对中医置疑者提出，中草药每一味到底有哪些成分，是什么成分发挥了作用，完全不清楚，不分好坏让患者一股脑喝下去，根本谈不到科学的精准把握。张登本反问，人吃饭，难道也要把食物里所有的成分化验清楚才能吃？大米、小麦、蔬菜，只是分析了其中的主要成分，不可能把所有成分都分析清楚才吃。“中医药文化充满辩证法，讲究阴阳平衡，辩证施治，配伍发效。”刘华为说，在实验室所提取的单味中草药有效成分，并不等于它在人体上就能发挥相应的作用。一味药的成分是复杂的，配伍后就更复杂。中医是非线性思维，不是一个萝卜补一个坑，一个药物治一个细菌。它不是机械的，而是灵活的。比如杏仁，可用于止咳。如果认为杏仁里边的油不止咳，把油轧出来做其他用，光服剩下的杏仁霜，就没有原杏仁效果好。因为如果咳嗽，肺上有病，中医认为肺和大肠相为表里。有油在，可利大便，从而退热。如果把油取了，光止咳，不通大便，热退不了。古人在几千年的生活过程中，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得了这些经验。秦岭里边还有好多草药，现在都没有入到国家药典里，还在观察实验阶段。几千年了还在实验、观察。不是解放后才有药典，宋代就有药典，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就是药典。中药是植物、动物、矿物、微生物等有药用价值的，经过中医理论指导下炮制了的，在中医理论指导下应用的。因此，它是精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