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31日,陈玉蓉的肝穿结果显示:重度脂肪肝,脂肪变肝细胞占50%-60%。这种情况,一般不适宜做肝捐赠。
考虑到叶海斌病情危急、陈玉蓉救子心切,武汉同济医院为其进行了一次大会诊,最终设计了一种折衷的手术方案。移植手术中,叶海斌保留部分肝脏,陈玉蓉捐1/3的肝脏给儿子。这样,陈玉蓉的肝脏能够为儿子代谢掉体内的铜,同时,陈玉蓉体内的肝脏也基本能维持自身的需要。手术原定于2009年2月19日进行。
就在手术前一天,陈玉蓉被主刀医生陈知水教授叫到办公室。陈教授告诉她,手术前常规检查中,叶海斌被查出丙肝。如果按照既定的方案进行,叶海斌留在体内部分肝脏,会把丙肝病毒传染到即将移植过来的母亲的肝脏,再次导致肝硬化,最终浪费母亲的肝脏。
基于这个原因,叶海斌的肝脏必须全部切除,母亲就需要切1/2甚至更多的肝脏给儿子。可是,母亲患有重度脂肪肝,1/2的肝脏不足以支撑其自身的代谢。无奈,捐肝救子的手术被取消。
老伴
她不让我捐肝坚持要走路减肥
陈玉蓉的丈夫叶国祥和儿媳也想给儿子捐肝,但陈玉蓉断然反对。
叶国祥是中国石化湖北石油公司的内退职工,2003年起就在油船上做杂工,每月将近3000元的收入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陈玉蓉说,儿子出院后要吃药,小孙女要养育,丈夫的身体要垮了,这个家还怎么撑下去?媳妇也不能捐,她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
医生了解情况后,也建议叶国祥放弃,况且叶海斌的病情趋于稳定,还可以再等一段时间。如果陈玉蓉减肥,倒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消除脂肪肝。
2月18日,陈玉蓉从医院出院后,当天晚上就开始了自己的减肥计划。由于医生叮嘱不能乱吃药,运动也不能太过剧烈,她选择了走路。
从陈玉蓉家旁的巷子里走上堤坝,左边不远处,就是标志着2的一个石礅,这也是谌家矶东坝的起点。陈玉蓉就从这里开始,走到堤坝的终点一个标志着4.5的石礅,走一个来回,正好5公里。陈玉蓉早上走一次,晚上走一次,一天就是10公里。
每天早上,陈玉蓉5点不到就从家里出发。晚上,陈玉蓉一吃完晚饭就要出门,因为堤坝上没有夜灯,她不能回来得太晚。
7月的一天夜里,坝上出了车祸:经常散步的一位中年妇女被摩托车撞死了。此后好长一段时间,晚上再无人到坝上走路。唯独陈玉蓉还在坝上走,什么鬼我都不怕,对于一个女人,还有什么比失去孩子更可怕!
叶国祥夜夜在船上为妻子担心受怕。他说,有天妻子给自己打电话,说走不回去了,眼前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后来在坝上坐了很久,才摸着黑勉强回到家。他常年出船在外,妻子从来报喜不报忧。那天的情形肯定很严重,要不然她不会说。后来她又一直嘱咐我不能告诉儿子。
即使不知道这件事,儿子对妈妈还是充满了愧疚。叶海斌说,妈妈每餐只吃半个拳头大的饭团,有时夹块肉送到嘴边,又塞回碗里去。陈玉蓉的大妹妹陈荣华说,姐姐只吃青菜,水煮的,没有油,根本难以下咽。
对自己的节食,陈玉蓉并不满意。她说自己有时太饿了,控制不住吃两块饼干,吃完了就会很自责。
每天10公里路,每餐半个拳头大的米饭团,常人难以想象需要怎样的毅力才能坚持。陈玉蓉说:有时我也感觉看不到尽头,想放弃。但我坚信:只要我多走一步路、少吃一口饭,离救儿子的那天就会近一点。
母亲
如果这次不能捐我会一直走下去
9月21日,微明晨曦中,陈玉蓉看到了一面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这让她感到一阵欣喜,莫名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