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舟山群岛最北端的花鸟灯塔守了3年,那里被称为“远东第一灯塔”。“以前根本没有网络,有没有台风,只能靠听收音机。对灯塔工来说,碰上险风恶浪是常有的事,我们早就习惯了。”叶中央和记者回忆起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有一年夏天,白节海峡遭逢12级台风,我们在灯塔值班。一阵电闪雷鸣过后,灯塔电器被击坏。灯塔失明,船舶随时都有触礁的危险。我冲入暗夜,匍匐着爬向塔顶。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灯塔亮起来。最后,故障顺利排除。别看从值班室到灯塔只有100米的距离,但我足足爬了半小时。我们会在值班室和灯塔之间拴一根“安全绳”,抓着绳子爬行,稍有疏忽可能就被狂风吹落海里。
“看得多了,就越觉得灯塔是不可或缺的。在茫茫大海里,灯塔就是希望,就是家的方向。”叶中央说得很平静。
无边无际的孤独
一上灯塔就是11个月,只有海风只见海水
叶超群,这个家族最年轻的守塔一员,仍在镇海坚守着传自父辈的这份灯塔情怀,“我刚踏上灯塔的时候,就倍感亲切,可能骨子里头就和灯塔有一种不解之缘吧。加上我性格比较内向,喜欢安静的地方。爷爷提议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新一代的灯塔工,生活不再像原来那样艰苦,电视机、电脑已经普及。但白天看海浪,晚上看星光,孤独如影随形。刚到七里屿灯塔的那段日子,叶超群却有些不适应,“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整个岛上,走上一圈只要五六分钟。除了熟悉的几张面孔,只能听大海的声音。很难想象,爷爷一辈子呆在灯塔是怎么熬过来的。”
记者注意到,叶超群用了一个字眼——熬。没错,那个年代的灯塔工要艰苦得多。那时候,他们的生活所需主要依靠补给船,每月一趟。如果碰上台风天,补给船来不了,他们只有挨饿的份。“有一次刮台风,补给船到不了。当时岛上只剩一个冬瓜,五个大男人就着一个大冬瓜,吃了整整一个多星期。”叶中央说,遇到紧急情况需要与外界联系,只能点烟,“有一次我发高烧,连着烧了三天,到后来整个人昏迷了。他们就在岛上放三把火求救,我算躲过一劫。”
然而,最难熬的还是无边无际的孤独。灯塔工要在孤岛上连续工作11个月才有20来天的休息,这11个月时间里,只有海风,只见海水,“唯一能解闷的就是抽烟,那时候烟瘾很大,一天要抽三包,现在落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