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的电影里虽然少见这两个字,但老一辈的作品当中可不少见,《神鞭》里的鞭子不就是这么个隐喻吗?有段时间总是说“寻根”文化,这“根”,其实也包涵这意思,“根”表面是生殖用的,背后的含义是“传承”。电影当中,唢呐断了,就是根断了,象征着这一民俗形式彻底被外来文化给击溃了。
这样的电影技巧,还有不少,比如游天鸣第一次用芦苇杆吸上了水,便活奔乱跳起来,这时电影恰如其分的插入了鱼儿在池塘中跳跃的画面,又以飞翔的鸟来隐喻孩子的欢快,寄情于景,这样古老而又亲切的剪辑技巧,怕是很难再见了。
很难再见,不代表观众就会珍惜,老实说,我猜《百鸟朝凤》的境遇大概与前些年的《闯入者》差别不大:口碑会好,但票房不会高,发行方和观众都接受不了。不过,我写下这篇文章,毕竟不是为了抨击谁而动笔,中国电影起步太晚,培养观众对文艺片的兴趣,是个时间问题,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恐怕也不会接触到它。
但既然接触到了,我想还是应该说些什么:看电影,其实也是个寻根的过程,目前的中国电影市场太急于求成,以至于勾勒出的图景完全是一副光怪陆离的浮华表象,太轻,能给观众的充实感便不多。《百鸟朝凤》能给你什么呢?也许你对唢呐甚至是音乐都不感兴趣,也许你对民俗甚至是文化也无心过问,但至少,这部电影能让你强烈的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即便不是中国的、老一辈的,也必定存在着某样东西,值得你倾力去传承,去保护。
一部电影,一个信念,还不够吗?
2016《百鸟朝凤》观后感_篇3
看《百鸟朝凤》,既欣慰又悲怆,这种悲欣交集的观影后感触许久未有。《百鸟朝凤》,既是吴天明导演的遗作,也很有可能是中国电影第四代导演的谢幕之作,至少从电影史学和美学意义上是如此。《百鸟朝凤》表面上是讲述陕西民间唢呐匠人技艺失传的困局,其实质上是传统记忆的断裂,更可以说是中国现实主义电影在2010年代的无处彷徨的绝境。《百鸟朝凰》不仅是吴天明电影生涯自况的佳作,更是对1990年代以来中国电影大势走向的影像搬演,从表至里有着深刻的逻辑自洽,尤其是电影里从生机盎然的大自然到衰落破败的演出现场的对比,如果有可能向死而生还是好的。不过,《百鸟朝凤》的末尾,高徒在故去的老恩师坟前吹了《百鸟朝凤》。至于明天,未必有路,一种念想。徐浩峰也有《逝去的武林》,相声界还有德云社,功夫、电影和相声无论如何,或雅或俗总是有人欣赏,很多技艺匠人的手段,却是再也没有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