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情怀”和爱的欢歌
“我生在独龙江边,清清的独龙江,是我从母腹里呱呱坠地的澡盆,独龙江的每一处沙滩,每一流清泉,每一颗石子都是我儿时的朋友。我和她在一起玩耍,一起嬉戏,一起哼山歌,一起唱调子。我在她的哺育下一天天长大成人……”
火塘里的木块烧得通红发亮,驱走了冬夜的寒意。高德荣在自家的篾笆房里,同记者一起观看电视散文专题片《太阳照到独龙江》。
很难想象,那些灵动的画面,诗意的语言,都是出自眼前这个穿着土气、不修边幅的老人之手。一件老旧又肥大的藏蓝色中山装敞怀穿着,侧面口袋边磨得发亮,袖口上沾着白灰。高德荣却不以为然,“与其花时间打扮自己,还不如用所有精力去打扮自己热爱的家乡。”
高德荣在贡山县城的家,位于丹当路的一条窄巷里,在一栋老楼的一层,47平方米的两室一厅。从1990年高德荣调入县城工作起,他们一家四口在这里住了20多年。
昏暗的光线遮掩不住墙壁和天花板上的斑斑黄渍,严重起裂的旧地板踩上去嘎吱作响,最奢侈的家电是一台21英寸的平面直角彩电,这在城市的家电卖场里已经难得一见了。如果不是墙上挂着的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合影、一串串会议出席证特邀证列席证,还有各种奖牌和绶带,真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位副厅级干部的家。
在儿子高黎明的记忆中,家总是拥挤不堪的。大雪封山之前,很多独龙族乡亲要来县城采购,囊中羞涩住不起旅馆,就会被父亲招呼到家里来。“住七八个人是常有的事,多的时候十几个。原来我家住三楼,因为老家来的人太多,行李把楼梯都堆满了,为了不影响邻居上下楼,我们才搬到一楼的。”
“爸爸担任怒江州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之后,本来可以分套大一些的房子。”女儿高迎春话锋一转,“谁知道,他不但没有要房子,连现金补贴也没要,还主动提出要回独龙江乡蹲点工作。”
这个让人意外的决定,却也在预料之中。早在1979年,在怒江州师范学校留校任教的高德荣就曾放弃城市生活,主动返回独龙江乡巴坡完小教书。此后,无论职务怎样升迁,独龙江的乡土和人民始终是他的牵挂,再次回归也是他必然的生命轨迹。
今年,高德荣光荣退休了,他和老伴儿彻底把家搬回了独龙江乡。他说自己是“三退三不退”,“职务退了,工作退了,责任也退了;但是,我的共产党员身份没有退,所以义务不能退,目标也不会退。”
近年来,国家和云南省对西部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扶持力度不断加大。2010年初,云南省委、省政府做出用3至5年时间,实施独龙江乡整乡推进、独龙族整族帮扶的决策部署,重点推进安居温饱、基础设施、产业发展、社会事业、素质提高、生态环境保护与建设六大工程,累计投入资金超过13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