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故宫的离合读书笔记
“北京故宫胜在量,台北故宫胜在质。”这样的论断早在读《两个故宫的离合》前就听过。国民党在大陆解放前夕挑出最珍贵的故宫文物偷偷运往台湾不仅仅作为国民党注定败北的事实被谈起,更是作为国民党破坏国家统一的罪证被批判。“翠玉白菜”、“肉形石”和《清明上河图》——作为那批珍贵文物的代表它们被多少爱国人士魂牵梦绕。而对年轻人来说,台北故宫的魅力则更多地来自它不拘一格和诙谐的一面:2016年7月台北故宫博物院推出印有康熙朱笔御批“朕知道了”的胶带,迅速成为微博上的热门话题。政治博弈和流行文化就这样交织在人们对台北故宫的揣测和想象中,而北京故宫则是度量台北故宫的尺度,述说着圆满和残缺,分离和重聚,过去和现在。
也许,由一个局外人来书写这两个故宫的历史是才是最不偏不倚、最合适的。
班尼迪克·安德森(Benedict Anderson)认为,任何一个现代民族都是想象的、有明确界限的、且拥有主权的政治共同体(注一)。“想象”的成分在中华民族的构建中尤其突出。“孙中山为对抗西欧列强侵略中国,运用‘中华’的概念,将实际是多民族的中国人,整合成一个新国家的基础。所谓中华民族的人或民族,其实原本并不存在,这是为了定义革命所诞生的新共同体,而创造出来的政治概念”(野岛刚,29页)。虽为新共同体,中华民族的存在基础却是“旧”:在如今名为“中华”的这片土地上的波澜壮阔的历史与灿烂多姿的文化是消弥区域和阶级间隔,凝聚“中华民族”,应对西方文明强大冲击的关键所在。诚如野岛在书中所说:“在政治学上,权威是靠‘权力’和‘正统性’来确立的”(68页)。在古代中国,朝代更迭带来的是异姓皇室的统治,但唯一不变的是“天命”,而这作为中原文化系统被一代代传承下来;在现代中国,文化依旧是政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用来证明政治权力的道具,也是权力与社会、权力与历史的指标”(210页)。在中国人生活的各个层面都被西方文明全面侵蚀后,文化更是扞卫民族尊严的最后底线。故宫集聚了华夏物质文化史的精华,是中国文化遗产的杰出代表,没有比这更能说明政权的“正统性”了。北京故宫和台北故宫的诞生,正因为此。野岛认为中华政治中文化的内涵与其他国家提倡的“文化重视”不同,对此我并不同意。在任何一个现代国家,文化遗产都是构建民族历史和民族身份、